梁书媞眯着眼去看下面的情况,手里还继续找包里的东西。人虽然近视,但到底不瞎。十点过后,硬卧的车厢就熄了灯。手机的信号时有时无,梁书媞不敢再多费电量,想着早早休息。正酝酿了一半,漆黑里,就听见广播里开始传出寻找医护人员的声音,她原本平静的心,无端地突了一下,恐惧感直线上升,更加逼...
十点过后,硬卧的车厢就熄了灯。
手机的信号时有时无,梁书媞不敢再多费电量,想着早早休息。
正酝酿了一半,漆黑里,就听见广播里开始传出寻找医护人员的声音,她原本平静的心,无端地突了一下,恐惧感直线上升,更加逼迫自己,赶紧睡,赶紧睡。
这一夜刚开始的前半程梁书媞睡得还算不错,后半程是被细碎而又着急的声音吵醒的。
她翻起身子朝下看去,借着月光和过道里的壁灯,视线朦胧不清。
原是对面下铺上了年龄的阿姨有了高反,整个人有些呼吸困难,两只手似乎都蜷缩成了鸡爪状,掰都掰不开。
阿姨的丈夫赶紧喊来了列车员,列车员拿了输氧管过来,一头**了墙壁上了氧气孔处,一头放在阿姨的鼻子处,并用对讲机呼喊总机寻找医生。
车厢的大灯并没有打开,还是半暗着,只有下铺头顶处的小灯开了一点,笼罩成一片。
梁书媞的六七百度的隐形眼镜睡前早都卸了,框架眼镜没拿出来,她坐起来去着急去上铺的行李架,拿自己的包,翻找里面的东西。
下面又传来对讲机的声音,医生已经往过走了。
话音落的同时不久,逼仄的车厢,又多了一人。
梁书媞眯着眼去看下面的情况,手里还继续找包里的东西。
人虽然近视,但到底不瞎。
她居高临下望去,只见一个男人的背影蹲在下铺的地上,查看阿姨的情况,应该就是找来的医生。
好像是那位医生取掉了输氧管,转而拿了个口罩出来,让阿姨戴着呼吸,过了一会儿,阿姨的状态轻松下来,手也舒展成正常的样子,才让她继续吸氧。
梁书媞听见阿姨的丈夫一直在不停地朝医生道谢,她手里也终于翻到了她要找的东西,一把拿出来。
她扶着床铺的栏杆,身子弯下去,把手伸得长长道:
“阿姨,我有葡萄糖,你要不喝一支。”
人是对阿姨说的,给回应的另有其人。
梁书媞的手没有在空里滞留太久,一双白净的手由下而上,伸了过来,恰好月光落在此处,她看得清楚。
手指细长,骨节均匀,接过了她手里的葡萄糖。
医生拧开了葡糖糖后递给了阿姨,让她服下。
梁书媞正趴着看,乌云盖月,一处清晖稍纵即逝。
他们又身居于暗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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